绮梦之中
虽然成亲在即,可毕竟陆擎如今还是外男,坐了半盏茶的功夫也就告退离开了。
“窈窈呢?让她出来吧。”
元后轻笑一声叫宫人将明窈扶过来,可即便坐下了明窈的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方才她那准姐夫是什么眼神?
才不经意和对方对上视线,明窈就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一条毒蛇给缠上了。
那眼神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冰凉黏腻的蛇趴在了身上,格外令人不适。
只是陆擎身为名门少将军,又和阿姐情投意合,莫非是她没睡好感觉错了?
“窈窈,过几日的赏梅宴你可要来?”
突然被点了名字,明窈这才恍然回神:“赏梅?舅母知晓我不爱在外走动,我就不来了罢?”
可元后却笑着摆摆手:“今年的赏梅宴不是在梅园,今年宫中新建了暖阁,暖阁四周被种下了许多红梅,如今开的都比梅园的更好。”
“在阁中窗边便能赏梅。”
“况且你玥表姐就要成亲了,如今让她再最后松泛些也好。”
“有你陪着她,本宫也能放心不少,否则她这火爆性子,若是跟人闹起来传出去也不好听。”
明窈虽然身子弱被帝后宠惯,却不是个娇纵性子,不爱跟人起争执,和商玥简直是两个极端。
既然舅母都这么开口了,她再推辞反而是不懂事了。
“是,舅母放心。”
出宫之后,明窈用手撑在脸侧满腹心思地出神。
明日若是去赴宴,必定会见到京中贵女,说不准还会见到冯清然,一想到她当初盯着谢云知看的那副样子,明窈就耳忍不住心里有气。
“红豆糕!又甜又香的红豆糕!”
响亮年迈的叫卖声从马车外传进来,原本还有些打不起精神的明窈却马上坐直了身子拍着丹绣的手臂:“快让马车停下!”
丹绣懵懵懂懂地叫停了马车,就看着郡主连手炉都顾不上拿便冲下了马车。
“老人家!给我包上一包红豆糕!”
捧着手里热腾腾的红豆糕,明窈笑得比这糕还甜。
“郡主不是不爱吃这甜糕?”
可丹绣却嫌她多嘴,偷偷推了墨荷一下:这红豆糕是探花郎喜欢的。
墨荷抿紧唇瓣不再开口,但面上却难掩担忧。
可不赶巧,明窈才回府就听下人说谢云知往刘府去了。
“那就先放着吧,等夫君回来再送去。”
明窈说是这么说,可脸上的失望之色还是一点没少。
丹绣给她脱外衣时,摸到纤细脖颈上却发觉不对劲。
“郡主身上怎么这么烫?”
被她这么一说,明窈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晕乎乎的,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倚倒在美人榻上起不来身子。
“只怕是着了风寒,快去让人煎药过来!”
丹绣一边将锦被盖在明窈身上,一边又拧干了湿布巾敷在她额间。
“丹绣姐姐,药来了!”
抬眼看见是回家探亲的庆书回来,丹绣连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药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郡主不是准了你半月回家?”
庆书抿唇有些要哭不哭的,“丹绣姐姐,我家出事了。”
“村里有人设赌坊骗了村民过去,家中一年的收成都赔进去了。”
“我娘恨得一头撞死了,我爹也疯了,半夜走了不知去哪了。”
“等我回去时,我弟妹在家中险些要饿死,我好歹央了亲戚家收留他们,给留了半年的月俸。”
看着庆书红彤彤的眼眶,丹绣也怕她吵醒好不容易才迷糊睡下的明窈,连忙将药碗交给墨荷,自己拉着人走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那伙是什么人?怎么没报官呢!”
庆书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全村不少人家都遭骗了,说是赌坊,可那里面的人都勾结一气,专是来村里骗人的。”
“等到把这村里祸害完连夜就跑了,即便是去报官,可县衙那些人也只说是我家人自愿去的,若是回来了还要将我家人抓起来!”
庆书也才十几岁,当着丹绣的面再也忍不住委屈哭了起来。
“我爹老实本分几十年,从未有过这样的荒唐事!”
丹绣稍长几岁,一听便知晓这其中必定是有猫腻,但如今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揽着她的肩膀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好了好了,如今你还有弟妹要照顾,你必得坚强起来,好在郡主心善,平日里给的月俸也大方,够你弟妹好好生活的了。”
庆书埋在丹绣怀中哭得伤心,却骤然被人打断:“发生什么事了?”
“谢大人!”
丹绣脸色一变,连忙拉着她一起跪下,低头不敢去看谢云知的脸色。
“惊扰大人了,是奴婢们的过错!”
谢云知微微蹙眉盯着这两个明窈身边的女使,“起来。”
“你们既然是郡主贴身伺候的人,有什么事说出来就是了,若是惊扰了郡主该当何罪?”
丹绣咬了咬牙,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谢云知的脸色却越听越变:“你所说的那伙人,可有什么特征?当地还有几家住户没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