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没有好人，全是坏人

不客气，那是不可能的。

林昭野最后也没有说出一二三要求，推脱家里的情况程方或更了解。

等程方或和程芝沟通吧。

刚好林昭野回家的时候，程方或也从外面回来，两人一见面，都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你先说，”林昭野先发制人。

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说，重点是，她感觉今天的程芝和之前很不一样，到底是她的问题，还是程芝的问题呢？

程方或看她吞吞吐吐不说话，便顺手放下手里的饭盒，然后接过稚欢。

“我从机械厂食堂打包的饭，他们大师傅的厨艺顶好。”他示意林昭野坐下，“我们边吃边说。”林昭野打开饭盒，奇迹般地看到了红烧肉、扣肉、锅包肉……零零总总八个菜，其中六个都是肉菜。这也太实惠了。

不是，程方或这么有本事的吗？

许是她的目光太亮，程方或只好提前解释道：“机械厂的副厂长是我老朋友，这次从德国进口机械设备，就是他接治并谈下来的。”

“你修好了机械，就是救了他的命。”

不只是现在的命，更关系到对方的整个职业生涯，林昭野的神来一笔，让对方免于陷入尴尬境地。这个天大的人情，可不是几顿饭就能抹平的。

林昭野看看菜，又看看程方或，问出发自灵魂的一题：“都是朋友，你怎么和人家的差距这么大？”程方或一时无言，顿了顿，像是被气笑般：“大家路不同，你别类比。”

林昭野很难不类比，她意味深长道：“我也不是嫉妒哈，我就是觉得你要整合资源，今天这样就很好。”

程方或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林昭野继续分析：“我之前还在想，你怎么就能刚好带我去机械厂，而机械厂那边的老师傅们虽然不同意，却没有人反抗，原来是我们有人。”

“不管他是对你的信任，还是想要多拉一个背锅的，这次我们帮了他，你可不要当好人，这人情就要大肆宣扬。”

这些道理程方或自然懂，可林昭野故意说出来，她有她的目的。

作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程方或，当即道：“你要登报，我会提醒他。”

“但能宣扬到什么地步，我们还要看外力。”

林昭野恍然大悟：“是你，一定是你让消息传到了京市吧。我就说姐姐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这边的事，太不合常理了，原来是你让人提前传过去。”

抢功劳的事情自古有之，大多时候底层干活的人干得最多，却最无人所知。

好在对于不同的人来说，竞争的层面不同，干活的人要的是短期奖励，而越往上，要的就越是放长线。今天由林昭野主导了机械的修复，她的名字正常情况下可不会传到京市一一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但巧在她并不普通，前有资本家出身这道坎儿，后有她的资历和经历不好深究，程方或不明白林昭野怎么就能在短时间内修好机械，但他可以不理解，却不能不给林昭野解释。

程方或给出的解释就是不解释，他太清楚如今的环境，理由有时候未必需要，只要定性就够了。所以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程方或直接和杨良思一点头，就将一封加急的电报传到了最高宣传部。

杨良思会同意也简单，他不在意过程，他要的只是结果。

结果就是林昭野修好了机械，完成了组织给他的难题，也侧面印证了在他管辖下，海市成功改造的典型。

杨良思需要堵住闲言碎语的嘴巴，也需要程芝的笔杆子。

林昭野在程方或稍加提醒后，便想通了这一切，瞬间啧啧称奇。

“你们搞政治的人，这政治可真是肮脏啊。”

它能轻而易举地让人看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求，也能轻易左右一个人的命运。

程方或惊讶地看着她：“怎么会？它可太干净了。”

他笑着道：“如果不是它压在我们头顶，你可得不到真正公平的对待。”

有的是人等着抢功，但因为政治的井然有序，才敢不让人乱来。

林昭野摇头，显然并不认可，她反驳道：“干净谈不上，只是你棋高一着。”

说得直白点，还是程方或上面有人。

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两人笑而不语，有些话就没有必要说得太明白了。

程方或稍后便岔开话题，转而道：“你刚刚说姐姐给你打电话了？她收到消息了是吧，夸你了吗？”“如果没夸，你帮我闹吗？”林昭野脱口而出。

程方或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她一向觉得你是绣花枕头，现在你这么厉害，她不能还保持固有认识吧。再说了，她不能太苛刻。”

程方或和程芝的姐弟情，林昭野有些好奇。

好像不是她想象中的尊敬和敬畏，反而有种随意感和……亲昵？

“嗯？”程方或看她久久没有说话，好奇道，“我姐不会又犯病了吧？”

“停停停，”林昭野制止他继续“污名化”程芝，道，“你不要胡说八道，姐姐没有……病吧。”她说得自己都不确定，疑惑道：“请问一下，姐姐会不会梦游？”

程方或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