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好像也没有那么正经

林昭野上次见到程芝，还是她和程方或结婚的时候。

之前从海市到东北，经停京市，照理来说她和程方或应该去看看姐姐姐夫，亦或是对方有所挽留，但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换言之，稚欢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姑姑姑父。

若是放在一般亲戚关系的家庭，这并不过分，甚至称得上一句人之常情。

毕竞只是姑姑姑父而已。

可程方或和程芝宋闻韬的关系，不是寻常的弟弟与姐姐姐夫。

程芝是程家的长姐，读大学期间就秘密加入了地下党，彼时程家父子还没有战死，程方或也没有出生。程芝和宋闻韬称得上天作之合，两人志趣相投又信仰一致，唯一美中不足的事，便是程芝怀孕时候因为正在转移没保住，导致后面也没有孩子。

由于没有孩子，且宋闻韬和程芝与程方或年龄相差很大，几乎一直就拿他当儿子看，特别是程方或父母兄长都去世后，如果不是他外公想挽留他两年，宋闻韬夫妻早就把程方或接到身边了。

就这样，程方或十几岁就跟在宋闻韬身边，几乎是手把手教他拿枪用笔，这份情谊，竟然如今变得不闻不问。

林昭野觉得无法置评，可实在与她也有点关系。

当初她和程方或结婚，宋闻韬和程芝都不太同意，外界看来，似乎就成了因为她的介入，才让程方或与宋氏夫妻的关系变差。

这个锅，林昭野也背得莫名其妙。

她情理上觉得不该如此，但这话她解释不了，甚至因为程芝和宋闻韬的关系，无形中使得她和程方或行动受限。

林昭野觉得她有资格不高兴。

可旁人却不觉得。

唐瑞芳带林昭野去电话室，边走边说道：“打起精神来，你要理解程芝的心情，他们总会希望程方或有更好的未来。”

那不还是嫌弃林昭野资本家的出身嘛。

林昭野腹诽，却没有说话，她微笑地应下，内心当然寄希望于程方或早点回来。

程方或没有长飞毛腿，既不会马上飞回来，也不太适合掺和过多。

到了电话室，林昭野又碰到了上次见过的小战士，她微笑刚想开口，就看到小战士敬了个礼。“你好，首长的电话我们就旁听了，请稍后签字登记即可。”

说罢，小战士笑得露出八颗牙，又对稚欢笑了笑，快速出去。

唐瑞芳看林昭野拿起话筒，也默默离开了。

林昭野无奈，只好与对面打招呼：“姐姐，是我，林昭野。”

“阿或不在吗？”

程芝的声音很干练，声音难以判断出她的年龄，只是扑面而来的压迫力让人有点难以懒散。林昭野老实说：“程方或不在，他帮我向杨首长送几本德语机械书的翻译稿。”

“我知道，”程芝的声音忽然放轻松，带着笑意道，“你们做得很好，我刚刚接到电话，说北省第二机械厂的农机机床修好了。”

林昭野咂舌，消息也传得太快了吧。

转念一想也正常，程芝如今可是宣传口的人，她对全国舆情的把握，不输任何人。

“姐姐，”林昭野想着反正也瞒不住，她的声音骤然软下来，轻轻道，“你身边有其他人吗？”程芝像是不太适应，顿了顿才道：“你说吧，没有其他人。”

既然如此，她可就有话直说了。

林昭野带着向长辈邀功的语气：“机械是我帮忙修好的，我还把压箱底的机械书一并交给了杨首长，另外我还翻译……

她零零总总说完，然后可怜巴巴道：“姐姐，我想要和杨首长要个废弃汽车。”

程芝没有孩子，自小家里也是一群臭弟弟，而后来搞革命后，男男女女都是铁娘子和硬汉，现在听着林昭野撒娇，感觉有点迷迷糊糊。

但接受了林昭野的“撒娇”，又重新理解了一下林昭野话的意思，有点愣住了。

“你说什么？”程芝惊呼，“你要开车？不对，你要废弃车干什么”

她的话戛然而止，瞬间反应过来：“你会机械修复是吧，你想修好之后开车？”

林昭野承认，顺便狡辩道：“我不是为了自己享受，我在食堂找到了采购的工作，可我们在山里，用车也不方便，我就想修好车，方便我和大家。”

“我没有忘了集体，真是从集体利益出发。”

她比较担心程芝觉得她太利己，如果不是因为机械厂的事情传的太快，聚焦的目光太多，她其实没有必要和程芝说这些。

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提前知会一声也好。

先发制人，尤其要做实她为公的名声。

程芝的关注点有点不一样，她脱口而出：“废弃车你还能修好吗？你们用车要注意安全，我不太建议你这样做危险的事情。”

“如果你说你们军区用车不够，大环境就是如此，唯有申请。”

林昭野有点惊讶，程芝的出发点不是说怀疑，而是担心她的安全。

她心底有点五味杂陈。

想想这还真是大家没有想到的重点，如果不是系统，林昭野还真不放心开破车。

只是……现在她要换一种说辞。

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