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子与科考场(七)
大声喊道,“讹诈!”“你那短命儿子根本不是跪死的,分明是下毒毒死的!仵作验了尸,说你那短命儿子就是活不长久了,故此找了我们世子这个倒霉蛋,来讹上一笔的!”魏兰蕴说着。
她就着朱六郎真正的死因随口编了一个真相出来,故事假假真真的,听上去难以辨认,送到刑狱大理寺的卷轴才需要有的放矢,而送到百姓口中口口相传的故事,自然是一一
越离谱越好。
“你那短命儿子爱上了东歌坊的伎子!“魏兰蕴率先抛下了一句如惊天雷霆般的话,“和那伎子终日厮混,可没想到,那伎子不止和你儿子一个人厮混,还与另外三个人,有首尾!”
“你……你胡说!”
朱二夫人骂道,这可阻拦不了魏兰蕴继续说。“你那儿子盛怒之下……怒了一下。“魏兰蕴言辞恳切,语出惊人,“乞求和那另外三人,共与伎子相爱,你儿子说,′爱情是宽阔如湖海的,五个人之间的爱情,也是爱情',但那伎子不依,伎子说,他其实爱的是另外一个,你儿子只是他的逢场作戏之客。”
百姓中间忽的传来一声惊呼,随即大家都惊呼了起来。众人听见了这般猎奇的故事,几乎是目不转睛盯着魏兰蕴。“你儿子听了之后气急败坏,当即像你一样,召唤了众多家仆,要打死那伎子的真爱。"魏兰蕴啧啧说道,随后她朝着人群大喊,“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听着上头极了,见魏兰蕴发问,皆众惊呼。“是!”
朱二夫人气得脸色发白,对着几个朱家家仆使了个眼色,而魏兰蕴还在说着。
“伎子的爱人要被打死,伎子当然不依,他哭诉着,对你儿子说一一"魏兰蕴学着伎子的语气,悲鸣着撕心裂肺地说道,“六郎!其实我是你一一”“同父异母的哥哥啊!”
霎时间,所有人惊掉了下巴,就连裴琚都被这传奇狗血的故事惊吓到了。朱二夫人更是面色青绿,气血上涌,险些站不住脚。小王孙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正巧喷到裴琚的衣袍上,裴琚抬脚踹了他一脚,而王孙早有预料,转了个身躲过一劫。崔九郎啧啧称奇,这样的情节发展,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得知事情真相之后,朱六郎悲愤欲绝,而在悲愤欲绝之际,他发现他自己染了花柳病,治不好了!朱六郎本就想求死,如今得了这样的病,更是羞愤欲死,但人死,有的人重于泰山,有的人轻如鸿毛,朱六郎想,他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得有价值些!”
“于是朱六郎盯上了我们世子,就在…”
魏兰蕴话还没说完,电光火石之间她只感觉有风向她的后颈处袭来,她下意识一躲,一根木杖正好带着凌厉的气势,打向了她先前所在的位置。不待魏兰蕴反应,朱二夫人厉喝道:“给我打!给我打死她!”打死这个破坏她计划的人!打死这个破坏她儿子名声的人!朱二夫人知晓此时打死魏兰蕴,实算下下之策,但是任由魏兰蕴在这里左右事情的发展,更是下下下策,朱二夫人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怒喝一声,霎时间,所有潜藏在人群里的朱家家仆都涌了出来,朝着魏兰蕴打去。百姓哗然,自有伸张正义来帮魏兰蕴者。
魏兰蕴灵巧地在家仆中躲避,却见一名偏帮着魏兰蕴的髭须大汉,朝着佩着方巾的朱家家仆使了个眼色,大汉不动声色靠近魏兰蕴,伸脚一绊魏兰蕴,魏兰蕴不由自主地朝着方巾家仆的方向跌倒,而方巾家仆早已准备好了木杖,朝着魏兰蕴的头颅狠狠打去。
魏兰蕴眉头一皱,借着力翻了个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倒去,而其余仆从的木杖,也紧随着相同的方向打去,魏兰蕴连忙使劲向后一仰,正想避开落下的木杖,而一个人,却在她身后出现,单手接下了木杖。这是裴琚。
两根数十斤重的木杖被钳制在裴琚一个人的手里,不得寸进分毫。崔九郎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裴琚下了楼,站在了喧闹的人群里,而在他们原本的计划里,站在这里的不应该是裴琚。人群纷乱,朱二夫人尚未发现裴琚。
“这又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知道你惹的是谁吗?”朱家家仆怒斥说道。
被小王孙喷过的衣袍脏污一片,朱家家仆并没有认出来裴琚身上的锦绣衣袍,他们只以为这是百姓中一二义士,故而怒骂道。魏兰蕴回头,惊讶地看着裴琚。
依照她原先的计划,此时站在这里的,应该是穿着同样锦绣衣袍冒充裴琚的虎贲军首领,而非裴琚本人,但裴琚既然来了,魏兰蕴也不纠结于此,计划如旧,魏兰蕴向裴琚使了个眼神,随后怒骂朱家仆道。“你这发鸡瘟的破落户也敢拿出来压人?有本事你打死我们!”魏兰蕴骂得极脏,朱家门风之下的仆从也不是什么有涵养的善人,被激怒的朱家家仆不待细想,三五个仆从助跑般冲上前来,举着数十斤重的木杖狠狠地朝着裴琚打去。
裴琚下意识抬手,却在魏兰蕴的眼神下生生止住。朱家家仆的木杖俱打在了裴琚胸口上。
可家仆尔尔,又非练家子。
裴琚被三五根木杖一击,依旧纹丝不动,直到听见魏兰蕴的声音,裴琚才装模作样地向后踉跄两步,随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计谋已成,魏兰蕴连忙大喊道,喊得比她先前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