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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子与科考场(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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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花轿子与科考场(七)

写满了裴琚罪状的宣纸,骤然从上空纷纷扬扬落下。这是朱二夫人带来的另一场大雨。

崔九郎从窗外看着长街上的场景,脸色渐黑如寒冰,他犹记得朱二夫人至银湾的初日,那是朱六郎死的当日,在死讯封锁还未传出银湾之时,,朱二夫人就来了。

她入银湾城门后,未尝滞留别地,径直朝着宝庆楼而去,入宝庆楼当场便扑至白布遮盖的尸体上哭嚎,直言朱六郎死的悲怆。崔九郎曾试着与朱二夫人交谈。

他拿出大大小小的文书论状,逻辑严密地向朱二夫人陈述了,朱六郎并非是叩拜而死,而是死于毒杀,他与朱二夫人言辞恳切地说了,希望朱家能与他们一起,找出朱六郎毒发而死的真相。

但朱二夫人听不进去。

这个失去了儿子的妇人似乎是太过悲痛,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一味地哭诉儿子惨死,随后派遣了大量的朱家家仆,前往丹州大大小小的衙门鸣冤告状状纸无一例外地写的是宁都王世子裴琚,强押丹州朱衡,叩拜而死。但丹州朱衡本就不是叩拜至死。

崔九郎将仵作验尸的卷宗发往了丹州各间衙门,请了秦王钧令,以案件有疑为由,暂压不报,同时,崔九郎多次拜访朱二夫人住处,企图对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然而朱二夫人依旧听不进去,她依旧坚定地认为裴琚,就是凶手。在状纸来来回回递了两三次还是没有动静之后,朱二夫人换了个法子,她不再递状鸣冤,继而是每日都来宝庆楼泣诉问青天。朱二夫人在楼里哭。

虎贲军在楼外把大门关了,长街清了。

朱二夫人的哭声根本传不出去。

在哭了几日之后,朱二夫人似乎意识到这是无用之功,除却隔了两日又来了一回以外,便是再也没来过了,崔九郎以为朱二夫人是放弃了,悲痛之余理智终于回笼,正想略备薄礼上门再度拜访朱二夫人。可没想到朱二夫人竟使出了这样的手段。

可真是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惊喜。

“是我失策了。”

崔九郎一直命人注意着朱二夫人的动向,没探查出来朱二夫人还留了这一手,崔九郎面色难看又难堪。

但难看与难堪都是无用之功。

现在最要紧的,是处理这棘手的局面。

银湾不能封城到找出真正的凶手。

朱二夫人这一闹,朱六郎之死的消息,就瞒不住了。裴琚拓了一份仵作验尸的卷宗给魏兰蕴,魏兰蕴跪坐在案几上,安静地翻着卷宗,近日里她在大梁的蒙书上习得了不少梁国的文字,虽说卷宗上的文字认得并不全,但上下推敲理解文中之意,是不成问题的。卷宗里的儿子躺在楼里,儿子的母亲坐在楼外。魏兰蕴透过窗外看了一眼哭诉的母亲,而后透过凭栏看了一眼惨死的儿子,母亲哭了十日了,儿子也死了十日了,魏兰蕴摩挲着纸张,悠悠叹息了一句“应是母慈重,使尔悲不任(注1)。”

魏兰蕴叹息得极轻,只有离她最近的小王孙听见了这句话。小王孙疑惑地探头过来,说道:“怎么了,是发现了什么吗?”“你不觉得,朱二夫人的母爱深重极了吗?”儿死母悲,涕泣十日。

朱二夫人的母爱深重极了。

深重至儿子死了十天了都不让儿子入士为安,深重到儿子死了十天了尸体还握在别人的手里,深重到明明知道有别的杀害儿子的凶手而不去查。魏兰蕴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她不信裴琚一行人不知道。但是朱二夫人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

无论从法理还是情理上,都无法对她再苛责下去了,只有一个混蛋到极致的人,才会去以最坏的恶意,去揣度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但如果是这样呢?

魏兰蕴抚着卷宗上的一个名字,久久沉思,随后她抬起了头,屋外传来的靡靡的乡音似乎告诉了她,这件事情真正的答案。风把窗外的雨送进了窗内来。

是那纷纷扬扬的宣纸。

裴琚捡起一张纸,他凝视着纸上的内容,面色也说不上好看,他沉思着,手指在窗棂上发出无意识的敲击的声音。

魏兰蕴也捡起了一张纸。

她看着纸上的内容,面色倒是平静无波澜,小王孙凑到魏兰蕴身边来,就着魏兰蕴的手看着这张纸,他念着纸上的话,把第一句的“伏惟青天钧鉴”,念成了“伏惟青天勾践"。

裴琚闻言抬头,错愕地看着小王孙。

裴琚似乎没有想到小王孙的学识竟然浅薄到这种地步,可见平日里没少逃学堂,他刚想抬起一脚踹小王孙的屁股,却发现魏兰蕴看着他。裴琚感到不自在极了,他收回了脚。

“多阳春白雪的一篇檄文啊。"魏兰蕴将宣纸递给崔九郎,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她悠悠感叹着,“王孙之尊尚读不全,楼外的百姓又何为?魏兰蕴的话并不多,但句句均戳中了事情的关窍之处。崔九郎的面色缓和了几分,但这样的道理并不是只有魏兰蕴一个人能想明白。

就在崔九郎面色缓和片刻之后,朱二夫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道理,她改换了动作,哇地一声喊了出来。

朱二夫人在楼下诉冤叫屈。

檄文上的内容,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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