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长大的，即使东果陀共和国是夏迷尔的故乡，但她依然不理解，为什么布莱德非要留在东果陀共和国这个并不发达的国。家。

库洛洛低头望着手中的曲奇安狗狗头套，双手忽而轻微晃动头套，用卡通角色的声线说道，“曲奇安的梦想就是待在这个国.家生活呢。”而后他举起淡黄色狗狗的头套面朝夏迷尔，那双桃花眼微垂着，继续用角色的声音，神情倦怠地问道，“那奥路米拉的梦想是什么？”奥路米拉是她扮演的那个海龟角色。

库洛洛是在问她的梦想，还是在问她扮演的那只绿色海龟的梦想呢？夏迷尔没看过那个动画片，她不知道海龟有什么梦想，但她知道自己的，于是认真地回答道，“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有钱又有名的人，我想拥有一座城堡，然后嫁给尊贵的王子，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她说完，库洛洛低声笑了起来，都快笑抽的程度，笑得狗狗头套都没拿住，掉在了地上，沾满尘土。

夏迷尔一副无语凝噎的表情，不满地说道，“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待他笑声渐止。

夏迷尔不怀好意地问，“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库洛洛捡起地上的头套，侧过脸，唇角微掀，“成为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

“哈哈哈哈哈……”

她立即用更夸张的笑声回应他，捂住肚子道，“明明比我的更好笑，居然还笑我。”

“哪有。”

库洛洛微弯嘴唇，缓慢又疏冷地道，“起码我没有公主病。”“嗯，你是中二病。”

晚风拂过，在马戏团的舞台后方，那对穿着玩偶衣服的少年少女，开始幼稚地互相嘲讽起彼此的梦想。

演出结束后，城市活动负责人非常感谢布莱德，热情地拉着他的手，对此次演出赞不绝口。

布莱德马戏团的人开始拆铁架、拆舞台，将现场的道具一一搬回马戏团的货车上。

他们脱下布偶装，将服装交给负责整理的洛娜。而后，库洛洛过去帮忙拆高耸的铁架，夏迷尔则是协助特左特右连体姐妹，将动物全部赶进带有铁笼的货车里。

马戏团的人将东西全部收拾好，已经到凌晨三点半，马戏团的车辆也陆陆续续开走了。

布莱德让库洛洛与夏迷尔坐笛福的小货车回去。因为布莱德知道他们的关系比较敌对，所以想着让他们多接触，增进感情。笛福驾驶的小货车主要是装一些演出服装和小型道具，车厢不是很大，货车的副驾驶坐着笛福的侏儒老婆洛娜，所以夏迷尔和库洛洛只能坐在货车厢内，临时摆放的长板凳上。

小小的货车车厢里堆满厚重的演出服，在极度簇拥的空间中，夏迷尔和库洛洛并排着，勉强坐在了那个板凳上。

笛福关上货车车厢门，哼着曲跳进了前面的驾驶舱。车辆启动，车身稍一晃动，夏迷尔左侧的胳膊便能碰到旁边的库洛洛，然后她会微抬左臂，示意库洛洛挪一挪。

东果陀共和国的货车载货厢是不可以载人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罚款，所以这辆车的载货车厢是封闭的，没有开窗户，只有顶部悬挂的灯泡发出昏黄且微弱的光。

夏迷尔的后背和右侧紧贴着车厢，头旁边挂满了演出服，膝盖前也紧贴着马戏团装道具的木质演出箱，整个空间被最大化地利用起来了。因为没有窗户，夏迷尔也不知道这辆车行驶到哪里了，只觉得摇摇晃晃的，有些犯困。

她侧眸看去，发现库洛洛已经阖上双眼，头靠着车厢睡着了。库洛洛的睡颜，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美感。他鸦羽似的睫毛安静地垂下，在眼窝处留下一片阴翳。也许是空气不流通的原因，此时，夏迷尔清晰地闻到他白色衬衫上淡淡的香味，像被日光晒过的蓝桉果，弥漫在整个车厢内，将她整个人环绕。她之前怎么没注意到，库洛洛这么香呢……同龄异性都像他这样香么。

夏迷尔生下来便一直居住在马戏团里，而布莱德的马戏团里的人均是一些世俗意义上，不太正常的人类。

她觉得马戏团里的所有人都很美，以至于十五岁那年，她还分不清普罗大众眼里的美丑。

也不知道库洛洛在同龄人里算好看的还是难看的……忽地，笛福一个刹车，车厢产生晃动，库洛洛的头顺势落在了她锁骨的凹陷处。

夏迷尔的全身立即绷紧。

这是她第一次与同龄人近距离接触，而且是异性同龄人。夏迷尔垂眸斜看向自己锁骨上的少年，此时，他仍在沉睡，细碎的黑发稍显凌乱，低垂的睫毛没有一丝颤动。

不知道是不是车厢缺氧的原因，似乎有某种奇怪的东西在她身体里炸开了。夏迷尔的喉咙开始变得干涩，脸颊开始发烫，心脏也开始重节奏地跳动。此时，她的锁骨上像是落了一只无比精致的黑色蝴蝶，让她小心翼翼，全程不敢乱动，担心稍有晃动，那只蝴蝶就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