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
单的小事,做起来都困难且陌生。 林天赐洗漱完回到寝室又抹了一遍药。在凳子上发呆,突然想到那些其他的身体残疾的人,他们的生活简直难以想象。 而当林天赐和他们有了那么一丁点万分之一的相似际遇困境时,才能勉强推己及人,去感同身受他们日复一日生活困苦的千万分之一。 真的好顽强。 有些事情林天赐可以自己做,但有些却不得不借助旁人的帮忙,比如洗头。 周三天气惨淡,乌云低沉。在中午时出了一点太阳,林天赐回来后就打算洗头,接了热水又取出脸盆搬来凳子。 宋雅脱了外套捋起袖子,下手前还有些忐忑:“天赐,我没给别人洗过头发哎。” 林天赐笑着说,没关系。 但看得出来,宋雅确实没有经验,有些无处下手,无错的混乱。 有两三次舀水浇头的时候还弄到了林天赐耳朵里。 宋雅大惊小怪啊的一声,连声道歉又急忙拿毛巾去给林天赐擦耳朵,林天赐还弯着腰垂头搁在水盆里,朝宋雅摆手示意没事。 最近天气不好,洗到半截太阳就不见了,天又阴下来。 但宋雅也渐渐熟练起来,最后一遍冲洗泡沫的时候,清水拂过林天赐黑亮的乌发,像绸缎像锦绣。宋雅指尖在发丝间抚摸,忍不住感叹:“天赐你发质好好,又黑又亮。” 不像她,暑假高考后亦是臭美,和她堂姐一起去烫了头发,现在发质都毛毛躁躁的,像分叉的枯草。 雅雅最后帮林天赐冲进头上的泡沫后,急忙给她拿来毛巾,替天赐倒了水,先催她回房间,又祝福回屋子里穿上外套。 林天赐裹着湿淋淋的头发进到寝室,一阵风穿堂而过,冷飕飕的,林天赐一个激灵打了个喷嚏。 宋雅一把关上门,拿起搭在床边的外套披在林天赐肩膀上,“天赐先穿衣服,别感冒了。” 然后林天赐就感冒了。 第二天起床林天赐鼻音厚重,整个人也有些昏沉。 任谁听了那声音都知道她是感冒了,宋雅十分愧疚,觉得是自己手脚不麻利,洗头耽误时间太多,让林天赐吹风受凉才感冒的。 从柜子里掏出感冒颗粒给林天赐冲泡,又贴着林天赐脸巴巴地看她全喝下去,才稍微松了口气。 林天赐觉得她可爱又温柔,宋雅性情是有些大大咧咧的,偶尔不拘小节,但有时又心思细腻。 林天赐不忍看她自责安慰她,我每年换季都会感冒的,又说其实我昨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感觉嗓子有点不舒服,那会儿估计就已经快要感冒了。 因为右手烫伤,这两天吃饭盛京元都给林天赐拿的勺子。 林天赐接过说了声谢谢。 盛京元:“怎么又感冒了?” 林天赐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盛京元瞧她这副样子。 真是祸不单行,林天赐鼻尖都因为频繁的擦鼻子蹭的很红,显得可怜,精神不振,带了一点点病气垂着眼。 右手还因为烫伤,只能有些笨拙的捏着勺子在吃饭,又因为生病食欲不振,没什么精神,林天赐本来吃饭就很安静,这下整个人更显得脆弱无辜又惹人怜爱。 整个人都没有之前的和他相处的锋芒,显得又丧又软。 盛京元忍不住多看了她好几眼,交代:“回去穿厚点,你穿的太薄了。” 林天赐吸了吸鼻子:“知道了。” 吃完去摸口袋,纸用完了,但她又有鼻涕。 只好问盛京元借纸,“你有纸吗?” 盛京元单手掏出来,递到林天赐手边,林天赐又吸了下鼻子,鼻尖飞快的耸了一下,像小动物。 接过来时朝盛京元点了下头道谢:“谢谢。” 她声调有些慢,带着重重的鼻音显得软,又加上刚吃饱饭后的餍足懒懒的。 盛京元咬了下牙,托着腮看她:“校花,好好说话,不要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