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冥想

清晨的鹰堡被薄雾笼罩，黑岩墙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石缝滑落。

奥瑞利亚抱着一捆刚晾晒好的亚麻布穿过走廊，洗得发白的裙摆扫过地面，发间的蓝丝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她刚把衣物放进储藏室，就听见厨房传来贝芙大婶的咳嗽声，立刻转身小跑向油烟弥漫的厨房。

“慢点跑，孩子！”贝芙大婶正费力地转动烤肉叉，看见奥瑞利亚进来，连忙指着沸腾的汤锅，“帮我把那锅蔓越莓酱搅匀，别让它糊底。

奥瑞利亚点点头，提起裙摆跨过地上的木桶，抄起长柄木勺伸进铜锅。

蒸汽氤氲中，她苍白的脸颊泛起健康的红晕，手腕上铁环留下的疤痕已淡成浅粉色。自从被埃里克赐下自由，她总觉得该为鹰堡做些什么，于是从清洗餐具到晾晒衣物，几乎包揽了所有力所能及的杂活。

“奥瑞利亚，领主大人的早餐要加一份烤雪鸟蛋。”贝芙大婶擦着额头的汗珠，“你端上去时小心些，别烫着手。”

奥瑞利亚刚舀起雪鸟蛋，身后突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她慌忙转身，却不慎碰倒了盐罐，白色的晶体洒在石板地上。“大、大人！”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木勺上的蛋液滴落在围裙上。

埃里克扶住她颤斗的肩膀，目光扫过她手腕的疤痕——莉莎调配的药膏果然有效，那些扭曲的纹路已接近平复。“不必紧张。”他注意到她围裙上的蛋液，“这些杂活让仆役们做就好，你该多休息。”

奥瑞利亚低头盯着磨出茧子的掌心，声音细若蚊蚋：“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我、我想为大人分忧您收留我这么久”她想起在奴隶市场蜷缩在泥地的日子，又看看鹰堡温暖的厨房，眼框突然发热。

埃里克望着她发间的蓝丝带——那是莉莎送的，却被她珍惜地一直系着。

“既然如此，奥瑞利亚跟我到房间来一趟。”

这段时间他暗中观察，埃里克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奥瑞利亚对他应该已经是非常的信任，可以进行下一步。

听到埃里克让她去房间里，奥瑞利亚的心猛地一跳。

她攥紧围裙角，看着埃里克宽阔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晨光通过彩窗洒在他铠甲的雄鹰纹章上，那光芒让她想起父亲战死前护着她的胸膛。“是。”她轻声应道，跟在后面时，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难道大人要？这个念头让她脚步跟跄，险些踩空台阶。

跟随埃里克的脚步，奥瑞利亚的脸蛋越发绯红，心中暗自想到：如果领主大人真的要也不是不可以。想到这奥瑞利亚身体又蜷缩了几分。

当房门被推开时，清香与古色床木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埃里克走到床头前，从枕头下拿出，因前几日研究后而忘记放回书房的《初级冥想术》。

奥瑞利亚站在门口，紧张地绞着手指。

“这个给你。”埃里克转身时，手中多了一本封皮磨损的皮革手册。金色的“初级冥想术”字样在烛光下闪铄，封面上刻着复杂的精神力引导法阵。

奥瑞利亚愣住了。当她清淅看到书面的文本时，刚才还紧张的神情变得有些惊讶。

曾听父亲说过，只有魔法师才能修炼冥想术，那是比骑士斗气更罕见的力量。“大、大人？”她不敢伸手去接，只觉得心跳快得象要蹦出胸腔。

“试试吧。”埃里克将手册塞进她手中，触感冰凉的皮革让她打了个寒颤，“按照上面的图标凝聚精神气旋，看看能否感应到元素亲和力。”尽管埃里克已经知道奥瑞利亚已经具有魔法师天赋，但依然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奥瑞利亚低头盯着手册，指尖触到封皮上的法阵纹路，一股微弱的电流窜过指尖。

她突然想起被奴隶贩子毒打时，曾在绝望中看见过红色的光点在眼前飞舞。“我我能行吗？”她抬起头，眼中闪铄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不试试怎么知道？”埃里克故意板起脸，“三天后告诉我感应到了什么元素。如果不行就继续帮贝芙大婶搅蔓越莓酱。”

奥瑞利亚紧紧抱着手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是！”她用力点头，裙摆扬起一阵风，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书房。

埃里克看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奥瑞利亚躲进自己的房间，反锁房门后立刻摊开手册。通过窗户的晨光下，第一页的精神力引导图在她眼中逐渐模糊，那些复杂的线条仿佛活了过来，在视网膜上盘旋成旋涡。她深吸一口气，按照图标闭上眼睛。

房间内的光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她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回想着手册上的图标，试图在意识的深处找到那片神秘的精神空间。

起初，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不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