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榻而眠
墨荷两人一个帮一个地处理身上的伤势,背过身不去看他们,倒是方便了明窈将谢云知的衣裳毫不客气地扯下来,袒露出了大半蜜色胸膛。
谢云知面上有些发烫,可明窈却没精力去欣赏眼前的美景,只见几处刀伤宛如难看的蜈蚣一般横亘在他身上。
硬生生地将美感破坏了六七成。
强忍着眼中的酸涩,明窈却还是堵着一口气,冷声冷气地问他:“你不是躲着我不见我吗?如何得知今日之事?”
谢云知轻蹙眉头,本不想解释却又被伤药激得轻嘶一声:“还望郡主恕罪,今日是臣去打探了郡主行踪。”
“没成想却还是晚了一步,让郡主受惊了。”
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明窈更觉心中酸涩:“你便继续如此嘴硬,我也不该出手,让你再吃些苦头才算完。”
提起这个,谢云知才又回想起方才明窈的惊艳之姿,心中难免还有些砰砰乱跳。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轻咳两声以做掩饰。
“郡主柔弱,怎会有如此利器在身?就不怕伤了自己吗?”
那箭他看的分明,是贴着明窈的手臂射出来的。
别说是寻常女子,即便是男子也会有误伤自己的可能。
更别提明窈这个常有病痛的身子。
但也是多亏了她人纤瘦,冬衣又厚重。
这才没让陆擎有所防备。
明窈抬眸看他,眼中却尽是不满情绪。
“若非我还有这最后的防身招式。只怕今日你我都难走出这陆府别院”
“还不是幼年时……罢了,说这许多做什么,你只管养好伤便罢了。”
明窈虽然语气埋怨,可手上的动作确实轻柔得不能再轻。
看着她隐约还泛红的眼尾,谢云知心中有些疼惜:“那今日之事,你该如何与平宁公主开口?”
“还是就此隐瞒,绝口不提?”
这话听得明窈心中更是苦闷,说是阿姐与他只论感情。她定会将今日陆擎做出的腌臜事尽数托盘说出。
悔婚也好,闹翻也罢,总不会委屈了自己。
可如今商玥为了大商社稷思虑周全,将自己都搭了进去,自己又该如何开口此事?
将他身上的衣服批好的,明窈却也迟迟没有再开口。
直到回了郡主府,她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可入夜沐浴过之后,却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面前就是狞笑着逼近的陆擎,格外渗人。
“呼!”
终于在她第三次猛然坐起身后,还是忍不住轻轻开口唤来了丹绣陪她一起睡。
“郡主放心,奴婢就在这呢,不必怕了,咱们如今在府里什么都不必怕。”
被轻拍两下安抚着盖好了被子,明窈还是有些紧张地盯着她:“你先别走,你走了我睡不着了。”
丹绣看着她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即便是被里放了汤婆子可这手脚还是冰凉。
忍不住叹了口气:“郡主若是能有夫君陪着,也不会如此噩梦连连,可偏偏……”
“睡吧,奴婢陪着您。”
这次明窈的确是能睡得下,可半梦半醒间,那张阴郁可怖的脸却又出现在了面前,背后汗津津的一片冷汗,坐在榻上不知所措。
“郡主?”
丹绣迷迷糊糊地伸手过来碰明窈,明窈低头这才发现她手上也带着白日闯出陆家闯出来的伤口,心中一紧。
“回去睡吧丹绣,我无碍。”
丹绣再三确认,这才还有些不放心地离开。
只是丹绣一离开,明窈看着昏沉沉、空荡荡的卧房心中又忍不住惴惴。
想了又想,这才起身下榻,穿了衣裳鞋子往谢云知的住处走去。
夜风寒凉,谢云知听见叩门声开门时还以为自己被风吹傻了。
“还不快让本郡主进去?”
被人娇斥一声,谢云知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连忙让开,让人进来。
“夜晚风急,郡主怎么来了?”
看着谢云知身上只穿了一半的中衣,明窈变明白他是要给自己换药,脑中飞快反应转身给他看自己手中的瓷瓶:“你既然救了我,我也不是那不知恩图报的人。”
“赏你一瓶顶好的伤药,能让你早日痊愈。”
看着小郡主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在他房中游走,又看了看她早就让下人送来几瓶好药,谢云知抿唇扯出一抹笑,却也没有戳破她。
“多谢郡主厚爱,不知郡主可还有旁的事要吩咐?”
这听着就像是在赶人的话让明窈心中有些不舒服,轻蹙秀眉转头看他:“这整个郡主府都是我的,难不成还有我不能去的地儿?”
谢云知眉尾微挑,算是彻底明白了她的意思,面不改色地点点头:“自然没有,郡主愿意去哪就去哪。”
话是这么说,可谢云知却自顾自地坐下来,动作艰难地给自己背后的伤口上药。
角度之刁钻、动作之艰难,让明窈都有些看不过眼。
“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就站在这,你也不知开口叫我一声?”
谢云知肩头半露,表情有些无辜惶恐:“怎敢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