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府,这一次却轻易的松口,而后她又遇到了那人。
杳杳头痛欲裂,只是这么想着,心里就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不能再想下去了,不要再想下去了。
她想要亲口听他说,从他口里说出来的才是对自己付出一切的交代。
无论是什么结果,她都该承受的起。
眼泪滴进汤中,格外湿咸。
她将一整碗饭食全部都吃完,胃里暖融融的,心中的眼泪好像也被烘干了一点。
杳杳将自己身上剩下的所有银钱都放在大娘的摊位上,用碗盖上方才离开。
她走到摄政王府,在门前站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方才入内。
回到闻莺阁,阿禾提着一盏灯笼在院子外面张望,见到她的身影之后,立刻急急忙忙的迎上来,“姑娘!姑娘,您怎么现在才回来?您这是怎么了?”
杳杳被她搀扶着,直到躺在床榻上时,整个身体都有了支撑,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将鞋袜都褪去,脚底果然已经起了好几个水泡,其中还有破裂的血水模糊一片。
“怎么会这样?这一下午的功夫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去时还好好的。”
是啊,明明去之前还是不一样的情景,不一样的心情。
原来只要他想,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撕裂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她的欢欣喜悦。
杳杳看着置身的屋子,忽而想到她目前在王府所拥有的一切,不也全部都是他给的吗。
“阿禾,你看这里像不像是一个金丝笼?”
“姑娘说什么傻话。”
杳杳扯出一抹哭似的笑,不再说话了。
阿禾给她敷了一层草药,又煮了一碗安神汤给他她喝下,“姑娘累了,不管有什么都要先好好的休息,身体千万不能垮掉。”
“我今日在桃花林中没有找到玉如,离开的时候没有看到她,她怎么样了?回家了吗?”
“王爷出现在大报恩寺的时候,奴婢恰时也找到了闫姑娘,就让她可以先行回府。”
杳杳这才放下心,身体已经困倦疲累到极致,她沾着枕头,双眼沉沉阖上,那出相对时间不到就睡了过去,可见确实是累极。
另一厢,元景煜将白木召到屋内。
“回来了?”
“杳杳姑娘已经安全回到闻莺阁,这会想来应该已经睡下了。”
“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白木想到她在街头哭的那一幕,她好似在王爷面前也没有哭成那般过。
她的哭泣向来都是小猫一样细软的,没人会真正探究体味小猫的伤心,将小猫的泪放心心里。
唯有今夜如此触动。
白木如实禀报了上去。
元景煜听完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静默良久还是走到了闻莺阁。
看着里面已经熄灭的烛火,他没有走进去,静静伫立着,月华像银霜一样洒满了肩头。
他当初救下她不就是因为她的张脸,她的那副琉璃性子,他花了很多的时间去打磨她,磋磨她的意志,让她只能依赖他。
她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棋子,一份别有心意的礼物。
现在元景和确实对她起了不一样的心思,他不能就此放弃。前空尽弃,功亏一篑,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天色微熹,元景煜隔着窗户望了一眼室内,旋即没有任何眷恋的转身离开。
——
皇宫之中,承恩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陛下昨天从大报恩寺回来以后就挥退了伺候的一干人,屋内砸东西的声音响了好一阵才停歇。
每个人靠近太和殿的时候都恨不得提着两颗脑袋,陛下鲜少有情绪这么失控的时候。
承恩让御膳房做了一盅润肺降火的小吊梨汤端着走进去了。
见陛下还坐在案牍前,想来一夜都没阖眼,更是忧心。
昨天他听完徒弟把大报恩寺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之后,一个巴掌甩在他的脸上,直骂他做的混账差事。
他自作主张将承恩打了二十杖,让他跪在陛下面前请罪,得了一盒药膏之后才安心。
陛下虽仁善,却不会用无能之人,如此这一遭才算是过去了,之后或许还有被重用的可能。
承恩想,这件事情陛下早一点知道,再不济更晚一点也好,偏偏是那个时候,摄政王是专会戳人心窝子。
“陛下,您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元景和抬起眼,“承恩,你说这是不是一个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