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杂出一团污浊气,每个人的心里九曲回肠。
他当初救下她,收了她,便是觉得她明静澄澈的像是一潭湖水,如果这一湖水被染脏,变得和他身边众多人一样,便索然无味了。
她也是,在他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连这点手段也防不住,白白受了好一番委屈,身边的奴婢也就阿禾一个能用的。
思及此,他让手下的人将那送香囊的贱婢好好提审一番,看看究竟是有了异心,还是背后有人指使,他总归要给她一个交代。
那边的惨叫声刚响起两息,杳杳面露不忍想让元景煜叫停,她不认为这件事是阿蕊做的。
阿蕊平日里都是一些小毛病,好耍嘴皮子,喜欢偷懒躲闲诸如此类,若说先前还有一些瞧不上闻莺阁,瞧不上她,自王爷现今常去闻莺阁留宿也也慢慢融洽了。这种事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她还没蠢笨到这种程度。
这时,那厢突然叫起来,“奴婢想起来了!还有一人,是了,一定是她。”
她顶着肿起来的脸颊,神情异常激动,“奴婢走到游廊的时候有一个小丫鬟撞了上来,她拉着奴婢赔罪了好一番,定是那个时候她在香囊里做了手脚。”
“本王的府上何时这么乌烟瘴气,白木带着她去人找出。”
“天色太晚了,那丫鬟又一直低着头,奴婢……奴婢并未看清她的脸。”
元景煜顿了顿,笑了一声意味颇深,“直接去晚香堂问问。”
话罢,他带着杳杳走进屋内,阖上门扉隔绝了屋外的冷风。
屋内澄明的灯烛将她的脸照映的越发凄惶,他缓了声音,“过来坐罢。”
杳杳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无声的开始掉落,心中的酸涩翻涌更甚。
元景煜靠近她,捧起她的面颊轻柔抹去她的泪水,鼻翼轻轻相触,一个吻落在了唇上。
他说:“方才吓到你了,今日来送香囊的那个丫鬟不堪大用,反倒会给你招惹祸患,罚她一遭赶出府去,我再给你安排妥帖的伺候。”
杳杳没甚出息,泪眼朦胧的看着近在咫尺之人,他面上冷硬褪去,灯烛之下有几分影影绰绰的和软怜惜,被他如此对待,先前的那些悲恸,羞愤都泄了气般再飘不到心上。
此事他也是被蒙在鼓里,那香囊本就是出自她,怀疑到她的身上有无可厚非。
杳杳垂下眼帘,平复心里杂乱的思绪,她没有可以说出口,站的住的立场去怨他,他是她的主子,是她的一方天地,她也不能去怨他。
她将自己的手贴在他的手背上,“阿蕊也是被人动了手脚,还望王爷从轻发落,放她自行离府可好?”
听人说从勋贵府上发落出去的奴婢大多都没有好下场,阿蕊到底也在她身边待了半年,杳杳做不到冷眼旁观。
“你这么这般心软?一个办事不力的下人害你如此,你还为她求情,也罢这次由你。”元景煜不轻不重捏了捏她的脸颊。
没一会儿,白木带着晚香堂的人回来复命。
阿蕊还是没能认出来人,他索性将人全都押来了。
婉娘凄凄艾艾,眸里含着三分泪水,七分情意,声音更是十足十的委屈,“更深露重,王爷兴师动众叫奴家前来,奴家惶恐。”
闹了许久,元景煜眉宇之间生了淡淡不耐,更觉得这声音浮躁刺耳。
“送到本王的身边的香囊被人做了手脚,你们之中若有人主动揭发承认,或许还能留一命,若是等本王查出来,后果便不是你们能承担的起的。”
被带来的几人中有一个身形单薄的丫鬟险些跪不住的要往一侧倒去,婉娘掐了一把大腿哭天喊地,“这些丫鬟年纪小,经不住王爷的恐吓威压,不知道王爷是否听了别人对奴家空白白牙的诬陷才这样怀疑奴家,奴家冤枉。”
杳杳忽道:“香囊里多出来的那几味药都有浓烈的异香,经了手一时半会间不容易散去。”
阿蕊立刻扑过去抓住婉娘身边的那个丫鬟,把她往后藏的手扯出来,果真有香气。
“王爷,姑娘,是她!”
婉娘见大事不妙,转而上前给了那丫鬟一巴掌,“好你个贱蹄子,偷偷背着我做了什么混账事情?枉我对你那么好,安置了你家人一路从扬州带到京城。”
丫鬟听见家人,只得含泪忍下。
“好一个主仆情深,婉娘可是把本王当成了扬州那些任你玩弄在鼓掌间精.虫上脑的庸蠹之辈吗?”
婉娘身子一软,肝胆俱颤,她知道他杀伐果断异于常人,可眼下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不得不兵行险招。
她今晚本就想用那药,香囊出现的太过及时,刚好可以成为她的替罪羊。
可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迅速,不等药效完全发作就辩识出来,迅速出手整治,她完全没有进屋的时机。
事情已败露,她再辩驳下去只会让自己更难堪,当下果断磕头认错。
“王爷恕罪,是奴家一时行差踏错,再也不敢了。”
“丫鬟拉下去杖杀,你应当知到本王现在还留你的用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元景煜说完不知怎的看了余光看了杳杳一眼改了话音,“罢了,丫鬟拉出去发卖了,本王今夜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