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板
第34章叫板
文之序就着夕阳的余晖,勉强辨认林溪荷的简笔字。吓破胆了、一命鸣呼了、你满意了……笑死,我怕虫?你瞧不起谁呢?我好得很,死不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逐字辨认后,视线顿在最后的落款:一行树、一条溪、一朵荷花。三幅小小的简笔画组成林溪荷的落款。
落款旁边附解释:名字比划太多了。
文之序沉默。如此女子,连自己的名讳都懒得写。他展开另一张字条,终于不是难认的简体字了,而是一幅画:一个形似干柴的小人,脖颈上围着一条长帔。
“何意?"文之序翻来翻去,百思不得其解。“哟,这是什么?"被揍了仍死皮赖脸留下的谢棋,潜伏在文之序身后很久了。
他那一身贱骨痒得很:“是林女侠的信?她写的什么呀?为何一个字都看不懂?她的字好像蚯蚓啊!”
“她丑她的,关你什么事?"文之序给了他一肘。无论谢棋怎么嗷,文之序就是不给他看。
谢棋气不过“你活像条护食的狗!”
文之序二话不说,抬脚踹他腿骨。
“啊啊啊!"谢棋来时有两条好腿,走时便只能瘸着一条了。翌日上午,林溪荷在院里打军体拳。
春季悄然过了大半,厚重的靖子换成轻薄的罗纱搭子,拳打一半,她一个转身,瞥见海棠树梢停着一只鸽子。
“你又来了?”
“咕。“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鸽子脚上绑着的纸筒肉眼可见地大了一圈。她当即愕然:“文之序什么毛病?这是让你来送信,还是参加铁人三项啊?”
密密麻麻的小楷,全是令她头大的繁体字,但她又从里面揪出几个简体字。脑袋在繁体简体来回切换,林溪荷眉心直皱:“喊,又学我?公然和我叫板?显摆你学得快?”
信中道:谢翰林书法精妙,然其孙谢棋,虽系出名门,笔下实难恭维,字迹状似蚯……
林溪荷一头雾水。那个谢棋不是文之序的死党吗?他阴阳谢棋做什么?又往下念了几段,她愈发迷糊。
“谢棋和●●青梅竹马,"中间大概是个人名儿,字迹比划糊在一起,泅成两团黑色,压根不像文之序的笔锋,“情比金坚,虽无婚配,但两人非对方不娶(不嫁
林溪荷揉揉发酸的眼睛,迷茫道:“谢棋和谁青梅竹马,和谁婚配……他就算和他小妈结,也没我什么事儿呀。”
这个文之序,写信絮絮叨叨,压根不似平日作风。信的落款,又是那句:此鸽需携带回信才肯飞回。林芷柔带婆子闯进听荷轩时,林溪荷正趴在软乎乎的草地咬毛笔头。“你竟使唤言儿替你捉虫子?!”
林溪荷头一歪,余光扫她一眼,几天不见,林芷柔又圆了一圈。“哦!你也喜欢捉虫?那你帮我捉吧。”
林芷柔那圆滚的脸蛋当下凹进一块:“你!”“昂。“林溪荷别过脸,继续写信,“蚯蚓够了,若虫难抓,它喜欢杨树,记得去杨树下面找。”
“.……“兴师问罪的林芷柔被林溪荷的话气到了。林溪荷写完信,折成一个小豆腐块,绑到鸽子腿上。鸽子展翅,飞上青空。
飞鸽传书?林芷柔警惕看她,这傻子又没朋友,一定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给林品言讨说法不成,倒惹了一肚皮气。
王嬷嬷献上一计:“大小姐和二公子有婚约,却不安分守己,咱们不如将这消息散播出去?您说,二公子听见,会如何?”林芷柔:“定会觉得她不守妇道,勾搭外男,之序哥一定会和她退婚的!与往年一样,忌仪后,文之序留在祠堂抄经焚烧,以此超度亡兄。火焰如诉心事,文之序折返回到案前,给大哥写了封小信:前日探望母亲,身体尚安。药已送至,林夫人会督促服用,兄请放心……在一旁负责将经书烧到火盆中的文七顿觉诧异。往年的二公子只是埋头抄经,从不写信。如今行为迥异,许是思念成疾。文七眼角余光扫到小信一角:林夫人之女醒了,她不当傻子了,如今处处与我作对…生气……
他手一抖,像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旋即将信投入火盆之中。鸽子再一次飞回。文之序读完,眉头拧紧。一直陪着小心的文七暗叫不好,定是那林小姐又写了胡话,惹怒了二公子。谁知,文之序喊人送来信鸽。
小厮仔细检查其脚踝和翅膀:“回二公子,没有信了。”“咕?”
一人一鸟的视线相切。
文之序:“你没缺信少信?”
“咕咕咕!"面对主人的质疑,信鸽强烈抗议。“那她为什么只写那么几个字?”
不甚其扰,不想用毛笔的林溪荷只写了四个字:已阅勿回。一股无名火陡然生出,文之序不是个会为难下人的主子,因此他将矛头对准无辜的鸽子:“吃吃吃,就知道吃,我要你何用?!”鸽子:“…“嘴里砸巴的玉米粒瞬间不香了。死对头不在,车牯辘压着空阔的巷道,连空气都格外清润。“春光明媚,适合浪费。"林溪荷掀开车帘,衣袖晃散阳光,“兜里银两,适合消费。”
青芜听着小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心情跟着畅快起来。这条街市是盛京卖禽鸟、猫狗、鸣虫的,相当于现代的花鸟市场。街上人群熙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