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
夜夫人的眼睛。 毒蛇一样的眼神,仿佛在朝她吐着信子。 “夜夫人,本官再问你,你昨夜去芦苇荡做什么了?” “是,是我故意洒的血。” 夜夫人面色并无半点波澜,脸上突然出现了笑容,她摇摇头,看向谢我存,目光闪烁着 “可惜啊,是我心急了,看见这几个捕头就洒血,没想到你不在那里。” “顾居敬说他是受人指示带去的,既然你肯承认,就说明你认识那个人对不对?” 夜夫人打量一下四周,轻蔑道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你在找谁?与你同谋的,是江州府的人,对不对?看你的表情,那就肯定是她了。你放心,我已将她控制住了,你们都逃不出本官的手掌心。” 夜夫人果然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人,慢慢垂下了头去 “但是本官确实有一事不知,你和你的同党,为何非要与江州府过不去。本官新官上任,自觉没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 谢我存沉思着,突然堂内响起了一尖叫声,嘈杂的群众里涌进来一小童,不谙世事的小孩手里转这个拨浪鼓,被打扮的十分可爱,他朝谢我存跑去,嘴里流着哈喇子,有些不利索的喊她“大人,大人。” 孩童,夜郎中,绑架案… …谢我存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抬起头,道 “夜夫人,莫非你是西山匪派的人。” 无论是藏孩子的地方,还是方便去太玄寻找毒药的地方,种种证据指向的是断山上的匪派。只是谢我存醒悟的太晚了,下一秒,夜夫人就掐上了她的喉咙。 “是,夜寻是替我做事被抓才自尽了。这家伙,当时他在西山上采药被蛇咬的时候,我就不该救他。还说会给我们帮派帮忙,忙没帮上还丢了命,哼。” “果真如此,原来这么多年剿匪都没成功,原来江州有你们的人。” 谢我存眯起眼睛,她知道此时不能慌张,不能居于下风。 夜夫人若是想当毒蛇,她就要做长着利齿的虎,将蛇咬碎。 “大人。” 西度等人着急喊道,谢我存将手背在身后,示意他不要行动。毕竟她还有话没有问完 “只是你我又没有仇,为何一定要杀我?” “我管你是谁,我要杀的,是江州的知府,有一个我就杀一个。” “杀到最后呢?告诉我,你们西山上的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谢我存感觉到那力度在渐渐加重,她似乎在玩弄她的股中之物。谢我存咳嗽几声 “我想要的,你能给吗?” “能。” 谢我存握住夜夫人冒出青筋的手腕,坚定道 “不,你给不了。但是死了的你,能给。” 夜夫人马上就要用出全身的力气,她看着谢我存涨红的脸,不由得像她一样喘起了粗气。 江州一干人等只能干着急,但谢我存没有下手势,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西度打算冒令抢人的时候,事态出现了转机。 “打,打!” 稚嫩的孩童不懂谢我存的手势,他只能看懂谢我存眼里呛出来的泪花。因此将手中的拨浪鼓朝夜夫人打去,嘴里呜咽着,见夜夫人松开了手,便立刻扑进了谢我存的怀抱。 谢我存揣着小孩,手捂住脖子上的伤痕,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那拨浪鼓并不是什么兵器,但他让夜夫人反应过来一个事情。 “你的两个孩子,最近又长高了。你放心,我没有动他们,动孩子,那还是人么。但是夜夫人,如果你告诉我你们西山上的事情,我会让他们过的跟舒服,在你死后。” 夜夫人咬着牙,泪水盈满了眼眶,仿佛在抱怨些什么 “我当时就不该让他给我生这两个孩子。” 谢我存明白她是松口了,忙道 “你只管告诉我,我会把他们当亲生孩子一样疼爱的。” “我告诉了你,也会有人杀他们。你,死也别想从我嘴里听见一个字。” 谢我存不动神色,任由西度将她扶起来,捂住怀中小孩的耳朵,吩咐道 “那就动刑吧。” 等候已久的衙役领命上前,将夜夫人押下去,却又被谢我存喊住了。 “夜夫人,你知道夜郎中接触的人这么多,我们如何查到你的么?” 谢我存缓缓道 “他临死前都在说爱你啊。你说,能让他一命换命的,还有别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