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
玄清明家族的人继续解毒,仍不能上堂,特被免许。 “堂下几人,昨夜可在现场?” “在!禀告大人,草民几个当时正在芦苇荡中闲逛,突然就见一鬼影拉着南捕头上岸了,吓得草民赶紧跑,跑的鞋都掉了。” 说话的人被叫做孙郎,是包子铺孙二娘家的。听闻此言,谢我存不纠案情,却问道 “你们去芦苇荡闲逛什么?” “禀告大人,草民是去拾野鸭蛋的。趁祀水节人人都去赶集市,芦苇荡空旷,野鸭蛋最好找了。” 谢我存挑眉 “野鸭蛋?黑灯瞎火的,你还能捡到野鸭蛋。捡的鸭蛋呢?” 孙郎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朝身后望望,却未寻见孙二娘的身影。谢我存却看见了,她轻轻微笑,手指点了点,几个衙役不动声色的接近了人群中观望的孙二娘 “是野鸭蛋,但是跑的时候,摔碎了。” “碎了?金子做的蛋还能碎啊。” 孙郎失色,忙道 “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孙家主君,孙郎。我们在渡口见过吧?当时本官以为你老实,没想到背地里做的是盗墓的勾当。” 谢我存摊开另一本陈旧的卷宗,原本生灰的案子皆无下文,她谢我存偏要将他们一一绳之以法。 “本官看来,芦苇荡就是你们窝赃的据点吧。你们转移赃物倒是快,但是怎么没想着把家伙什儿带走啊。” 衙役将在芦苇荡搜刮出来的探铲和少了碱火的炸药承至堂前,四周炸了锅一样。群众大概早就知道此事,只是惊讶于一直不动声色的谢知府居然一直在暗地里查陈年的案底。 “草民,草民知错了大人。草民再也不敢了。” “知错了?那就带下去,将同伙都审出来。” 谢我存挥挥手,便有人将孙郎和想要逃跑的孙二娘带下去了。她清清嗓子,给堂下的粉衣男子一个微笑 “到你了,尚掌柜。” 尚添堂吓得腿肚子发抖,想逃却没有力气,也没有胆量 “尚掌柜的生意做的真好,好的本官都不敢相信看着尚家的账簿的眼睛。但是本官搜来的账簿,怎么和尚家往年在江州登记的账面,不是一回事儿啊。” “谢大人,上次您被刺杀的事,在下属实也没想到,您不能这样记恨在下啊。” “哦对,上次苹果案还有你一个呢,本官知道你是清白的,不就把你给放了嘛。当时你还说什么江州府民不聊生,本官还觉得你多么的爱民如子,未成想税收没做好的源头,在你这里啊。” 谢我存招招手,幕后闪出一人,竟是那爱石如命的枯公子。他端详了江州府的石狮子许久,被召进堂里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 “枯公子,你既然不愿告诉本官的名讳,那本官便这样介绍你了。你行走在田间已久,不只你都看到了怎样的景色?” “谢大人,草民看到百姓勤恳工作,田埂上都是新翻出来的黄色的湿壤,田间也总有稻花香。” “那百姓生活的这么辛苦,难道是江州的地里结不出好果子?” “大人,江州属江南一带,土质自然也容易遭到盐碱的破坏。我行诊时,听闻过百亩田十亩米的说法。” 江州米粒很小,穗花总大,实心确实空瘪的。 “土壤不养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本官查了农书,那就该大水浇灌啊。师爷,江州建的去盐碱的水渠呢?” “大人,之前的知府大人,将此事承包给商户了。” 谢我存了然于心的看向尚添堂, “尚添堂,水渠呢?” “大人。” 尚添堂哆嗦着,眼神飘忽,似乎在找能说得过去的话语 “水渠,哪有水渠啊。” 枯公子做出个极其夸张的表情,他抚掌大笑 “建水渠的钱都出了,可建水渠的人来了,只挖了几道水沟又走了,还得靠牛车来引水灌地啊!” “呀,这么消极怠工的工队,尚老板从哪里找来的?” “何止呀,还一直收税,一说再说要建佛塔。佛塔建起来了再建水渠,可从未实施过。” 堂外,一个长工一样的男子,愤愤不平道。 “你还钻了断珠塔的空子啊。看来晏老板是没有跟你们提起过,断珠塔的钱,除了地基部分,剩下的都是晏伐檀晏老板出的,何曾收过百姓的税款?”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众人皆不知辛辛苦苦的税款都并未用在佛塔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