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胎(二)
你给我记住了,若是日后再敢对段大人不恭,本官绝不留你的命。” “是,是。” 见段玉未言语,魏呈乾又道: “昨日皇上开恩,赐了本官好些珍宝佳酿,你们几个去取来填了库房的空子吧。” “魏大人,这可真是大义之举啊。” 苏哈煜使了个眼色,便有几人领命去了。未给段玉留下反驳的机会。 “不行,还未查清,怎能这般就算了。” 要是这般草草结束,他段玉就真的成了徇私枉法的人了,而魏呈乾倒是显得“清白”许多。 只是就此收手,更加符合在场人的心愿,谁有愿意浪费精力在一件与自己的利益毫不相干的事情上去呢?故而,因为懒惰,他们宁愿相信别人让他们相信的,宁愿管窥蠡测,只看别人想让他们看到的。 苏哈煜打着圆场,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郑通齐也不在闹腾,所有人便都看向段玉这边,仿佛一切都成了他的不对了。 “这边到底出什么事了。” 女声清冷,对有心人来说却如雷贯耳。几个反应伶俐的忙跪倒在地。段玉循声望去,果然瞧见了一张他只有在梦里才敢想念的脸。 东城公主驾马而来,一身便衣。颊边似是带了远谷的春色,燃起段玉心里早已枯死的荒原。 “查,不但要查,还要好好查。这事虽小,却也不能辱了段相和郑将军的名声。将那些坑里的都带走,醒了酒挨个问清楚,总有肯说实话的。” 待苏哈煜老实将事交代清楚后,她的目光从一众人的脸上渐渐移过,最终定在了那个许久不见的人的脸上。 “段相,你,过来。” 段玉不言语,只起身,被她带到个可以说话的地方,才幽幽开口,道: “我不要你帮我。” “如今是连句殿下都不肯叫了。” 段玉自言有愧,虽是万般辛苦都尝遍,可他始终觉得自己欠她一个孩子。 因着心中有愧,又是个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的倔强性子,故而他能想到的面对她的方式,只有逃避罢了。 “身子如何了?” “下官承受不起公主厚爱,皇上该回营了,下官先告退了。” “段玉。” 东城背对着太阳,正是日头正好的时候,一阵光移过来,段玉突然就看不清了那人的脸。 东城唤他一声,继而喃喃道: “你可以多依赖我一些的。” 一阵黑影覆盖上来,他被拉进黑影里,一阵温暖自腹部袭来,渐渐传过整个身体。他的唇也被覆住了,温软的触感教他无法在逃脱,春天好似这才来到,又好似从未离开。 “魏大人,这个下马威下的,有些不痛快啊。” 苏哈煜将自己择的干净,此时倒也有兴致调侃几句。 “苏大人,您还有心思说旁的。公主她若是真的查出些什么,下官该如何自处啊。” 郑通齐唉叹几声,愁眉苦脸的样子看乐了魏呈乾。 “魏大人,怎的您也取笑我。救救下官吧魏大人,东城公主和段相那点事儿谁人不知啊,谁知这么赶巧,偏偏撞上她老人家。” “你慌什么,难道你有做什么么?” “下官倒也想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苏哈煜啧一声,郑通齐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苏哈煜补充道: “魏大人说了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那必然就不是你做的。” 郑通齐忽而反应过来这话的含义,转而大喜,忙毕恭毕敬礼了礼。 “东城公主不会保段玉。” 魏呈乾断言道。 “之前段家得宠,是因为先皇镇得住段家。今上登基不久,镇不住段玉,段玉必死无疑。” 魏呈乾又喃喃: “东城公主是皇家的人,她该顾及哪边的利益,可是比咱们清楚。” 苏哈煜闻言点点头,还未说些什么,居然教郑通齐抢了话头: “魏大人果然是高,昨儿个您和苏大人让我找段相的茬,我还以为是自寻死路呢。未曾想您已想到这一层面了。” “滂之!此事不许再提,言多必失。” “滂之滂之,我就是个棒子。您若是日后要打谁缺了趁手的,只需将下官拿来用就是了。若是您今日不解气,下官就送段玉幅送子观音的像,恶心恶心他。” 郑通齐说的谄媚,听的苏哈煜和魏呈乾皆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