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湿的
。
月华落在他清冷眉眼间,恍若谪仙临世。冷冽的目光审视着诡异的傀儡,捕捉到他的敌意,转眼语气刻意地亲昵:“瑶瑶,你这傀儡不太对劲。”果然看见面具上方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蹙起。不待他继续观察,宁瑶晕乎乎地甩开洛子晟的手:“不用你管。”洛子晟二话不说还要去牵宁瑶,可醉鬼极为不舒服地推开他的手臂。见他还想牵她,醉醺醺的抬眸不满地哼了声,让洛子晟下意识松了力道,乖乖放了手。
宁瑶晃晃悠悠站稳,视线落在熟悉的面具上。见祁淮出门来迎,本该掀起嘴角如往常一般笑着,可她陡然想到什么,脑中思绪混沌,只觉得一口气压在嗓子眼,故意撇开眼从祁淮身边经过。擦肩时她脚步微滞,偷偷瞥了他一眼。
见宁瑶破天荒地没来牵他,祁淮长睫轻颤,倒是不恼,默不作声跟上。下一秒祁淮忽然俯身将人打横抱起,腰链银饰随着动作清脆作响。月色如水流淌,风静了。
宁瑶只觉得脑子里塞了团乱麻,醉眼朦胧地瞅着他清晰的下颌线。月光落在那张银蓝面具上,泛开一圈朦胧光晕。
她用力晃了晃脑袋,左右脑互搏也没想明白,区区一个傀儡凭什么让她心绪一乱。
她在祁淮怀里不安分地扭动,反倒被他箍得更紧。那人掌心还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她的膝窝,眼尾泛着病态的淡红,嗓音低哑:“别动。”
宁瑶只觉得被拍的地方泛起热意,连同脸颊都烫起来。顿时不乐意地扁嘴,哼哧哼哧,扭得更凶,“祁淮!”
“在呢。“祁淮稳稳抱着她,抬脚轻巧踢开房门,跨过门槛时特意回头,冲着院外的洛子晟阴沉的目光挑了挑眉,随即“嘭"地合上门扉。他慢条斯理地将人抱到榻边,享受着抱在怀里,人儿靠在颈窝时,毛茸茸的发顶蹭过颈间的痒意。
宁瑶不依不饶嘟囔道:"祁淮,你刚刚打我。”“主人,祁淮不敢。"他垂眸凝视她醉意下绯红的脸颊,小心翼翼将人安置在锦被间。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宁瑶踉跄着撑起身子,醉醺醺地凑近。她伸手捏住祁淮两颊软肉,又扯过他两缕发辫顽皮地绕在他颈间。腕间黑铃无声一晃,一道微光闪过,袖中钻出条通体玄黑的小蛇。怪怪吐着信子,竖瞳在二人之间流转。
若换作旁人敢这般冒犯主人,别说靠近,早就在意图触碰脖颈前,便悄无声息的死在蛊虫或是它的毒牙之下。
可她是宁瑶。
祁淮也认识到这一点,可他眼底只有漾开隐秘的欢愉。任由宁瑶大胆地逗弄他,像只顽猫般胡闹,古灵精怪,偏要弄乱他的发丝。“你、你刚才就是打了!在梦里你还…她突然噤声,只睁着水濠蒙的,带着醉意的亮眸嗔怪地瞪着他,将其他的话囫囵咽回肚里。她掩饰不了闹别扭的小情绪,酒精壮胆,可她怕小心地说出口,打破这人与傀儡的平衡。
傀儡没有情绪,可她不是。
醉意后劲让宁瑶思绪混乱,难言言语的委屈。唯一发泄的办法,最终像只受伤的小兽,气鼓鼓地缩回浅黄色纱帐之后,给它拉紧,身形慵懒蜷在锦被上。
“主人,怎么罚才能不生气呢?“祁淮压低声线,似无形中嗯诱哄。纱幔间悄然伸进一截骨节泛白的手,微凉如白玉。他甚至特意撩开衣袖,给她一个特意的位置,似是一种无声的诱惑。宁瑶晕晕乎乎眯着眼,脑子里像塞了团棉花,想不了太复杂的事。瞅着眼前结实的小臂,鬼使神差地张口就咬了下去,力道不轻。纱帐外随即飘来一声压抑的,带着点古怪的闷哼。宁瑶醉眼朦胧地眨了眨,松开口,只见那冷白皮肤上赫然印着个清晰的、微微泛红的牙印,在晃动的视野里重影。
她后知后觉升起一丝愧疚,声音带着鼻音:"咬疼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