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
主人有什么吩咐?”
宁瑶没有立刻回答。
伸出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眼尾,确认两颗小痣的存在,心下莫名紧张,扯出一个笑:“祁淮,帮我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得到她触碰后,傀儡歪头忽地一笑,直起身负手而立,“明白。”待热水备好,宁瑶褪去衣衫浸入水中。
她始终觉得只有实实在在泡在水里,才算真正洗过澡。温热的水包裹着身体,一边拨弄着水面漂浮的花瓣,她一边发愁,该怎么让洛子晟彻底死心。
祁淮静立在屏风后,听着隐约的水声,指尖无意识地在袖中蜷缩,摩挲着四角铃铛的纹理。
怎么让他的小猫忘记呢?忘记洛子晟说过的每一个字?宁瑶心事重重地沐浴完,倒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虽然祁淮已经贴心地垫了好几层软褥,她还是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合上眼。
殊不知她沉入梦乡后,一道颀长的影子便笼罩了下来。祁淮俯身凑近,在昏暗的光线里直勾勾盯着她睡颜。鸦羽般的长睫垂落,遮不住眼底翻涌的晦暗。
一一小猫今天很乖。
一一乖乖拒绝了洛子晟。
那以后呢?
若是换了旁人,可还会如今日这般坚定?
苗疆的万物随心而生,肆意生长,他本该也是如此。可唯有她在时,那颗荒芜的心才仿佛被注入了温度,生出那些陌生又汹涌的情绪。
洛子晟那些直白的话语仍在耳边,灼烧他的神经。他自心心里阴影里生出恨意。
记恨那人的坦荡,更嫉恨对方至少能堂堂正正站在她身旁。可他是一个藏在阴影里的“傀儡”。
祁淮无声地勾起唇角,笑意在夜色里绽开,浸着几分病态的偏执。宁瑶不知不觉慢悠悠坠入了梦境。
往常在梦里她好歹是朵自由自在的小花,今日却不是了,连个缓冲都没有呼吸就让人不紧不慢地夺去。
唇瓣传来不轻不重的吮咬,酥麻感如电流窜过四肢百骸。宁瑶咬紧牙关,可嗅到熟悉草木清香时恍了神,齿关微松的刹那,被其趁虚而入。
触感熟悉又陌生。
她在对方唇角狠咬一口。
铁锈味瞬间在唇齿间漫开,那人恍若未觉。“唔……“宁瑶迷迷糊糊掀开眼帘。
谁?
难不成是白日受惊过度,才做这般荒唐的梦?她居然看见了……祁淮?
思绪越飘越远,宁瑶再度沉入黑暗中。
祁淮腰间四角铃铛不知何时已停止晃动。
他漫不经心地舔去唇角的血渍,病态的兴奋掩于眸底,小心挪动,让她耳畔贴靠于悸动的心囗。
指尖围绕着散落的发丝打转,缠绕一圈又一圈。大
宁瑶迷迷糊糊睁开眼,瞧见祁淮亦如往日沉默立于床畔。她回忆梦中的触感,脸颊倏然一热,赶紧别开脸深吸一口气,挥去奇怪的念头。
她决定闭门不出,两日后灵船稳稳地停靠在青合宗山门外。作为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宗门,青合宗主修剑道与丹术。门中弟子可谓两极一-剑修穷得叮当响,丹修却富得流油。灵船甫一停稳,宁瑶便快步跟上领队的荷钰长老,把试图凑近的洛子晟彻底隔绝在三步之外。
一袭利落黑裙的秦莹长老含笑迎上前:“荷钰长老,别来无恙。”荷钰只淡淡颔首,态度疏离得让秦莹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只得讪讪抿唇。这般情形,任谁都看得出二人曾有故事。
“天道宗诸位远道而来,厢房与接风宴皆已备妥。”待荷钰与秦莹相偕离去,其余弟子便被引往临海而建的客院。咸湿海风穿廊而过,女子住处与男子居所,仅是一墙之隔。宁瑶特意选了最僻静的厢房,避开祁淮的视线轻咳一声,“你收拾吧。”祁淮颔首,熟练地归置行李,门外忽然响起叩击声。打开门,不见人影,只有一食盒静置门槛前。掀开盒盖,整齐摆放着她最爱的几样糕点。
祁淮眼底掠过阴翳,唇角却绽出笑意:"主人,需要我处理掉吗?”“先不必。”
宁瑶拎着食盒入屋,指尖掠过第三个抽屉时微微一顿。抽出来,屉中静静躺着一枚纸折的玉兰,花瓣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