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
措。小猫凌乱的呼吸声搅得祁淮心口发烫。
他在纱幔外焦躁,指节抵在浅黄色幔帐前又蜷缩成拳,任由布料在掌心皱了又皱。
“主人睡不着?"他的声音极轻,似是怕惊扰什么。宁瑶确实没睡。
回忆了许久,她突然掀开幔帐一角:“你相信世界之外还有一个世界吗?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穿书,穿书你明白吗?”祁淮微歪头,努力想听清。
“咕咕咕咕,呼呼呼呼呼。"可那些字眼全是变成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不知名的蛊虫发出了噪点。断断续续,什么都辨不分明白。宁瑶透过纱幔一角见祁淮歪头,微皱着眉头似在思考,见到宁瑶望过来,他依然乖巧。
“嗯。"他发出个含糊的音节,目光却紧紧锁着宁瑶。宁瑶看傀儡这样子,估计哪怕她胡说乱说,哪怕他听不懂,都会事事有回应。
她实在没忍住地噗嗤笑出声,想起上次试探青栀时也这般。只要触碰某些特殊字眼,就会消弭无形。但平日一些现实带来的口癖,说一说无伤大雅。
宁瑶只得换了一个新话题,“其实,我睡不着是我想家了。"说到此处,她哽了一下喉头。
公主娘亲没了,她心目中的家正在记忆里慢慢褪色。“主人,想回家呢?"祁淮这次听清了,他趁机凑近那道缝隙。“不是回家,她已不在了。“宁瑶翻身支着下巴,小脚无意地摇晃。“她是谁?“祁淮凑近一些,透过她掀开的纱幔一角,眸光一眨不眨。“一位故人,我的娘亲。”
宁瑶自顾自说着,不在意傀儡会不会理解,“我了,这个郡主当的挺无趣,无封地,无宠爱,除了钱够多,算不上一无所有。”“娘亲……“祁淮是第二次听她提起。
怕傀儡理解不来,宁瑶点头,耐心解释:“对,就像傀儡师于傀儡。我娘亲啊…”
她话音突然轻快起来,“看着温柔好说话,实则智勇双全。明明能当纵横捭阖的女中豪杰,可最后…仍是为我谋划一切,铺就最安稳的路。“她说着弯唇,眼眶却忍不住先泛起红。
声音渐渐低下去,她突然缩回幔帐,裹着被子滚了半圈,将涌上的泪意憋回,心口发涩,脸颊埋在锦被中。
祁淮对"爹娘"二字实在没什么实感。
自有记忆起,他独自在苗疆竹楼长大,陪伴他的是缠绕在腕间的毒蛇,爬过枕畔的虫豸。
祁淮漆黑的视线穿透纱帐落下。
一个能谈心、能信任的傀儡,是她唯一能交托心事的存在。这些话说出口不怕傀儡泄露,无处安放、滚烫炙热的思慕,寻到了一个可容倾泻的缝隙,让她得以喘息。
意识沉入睡意前,宁瑶忽然想起一事,含糊问道:“若你明日,见到一个同你生得一模一样的人,该当如何?”
祁淮抿了抿唇。
他等这个问题已等了许久,唇角无声地勾,低声反问:“主人希望我如何?”
宁瑶早已睡得迷糊,整个人陷在柔软的锦被中,嗓音因困意闷闷的:“不准生气。”
四个字轻飘飘的,她却说得理直气壮。
祁淮玩味地弯起唇角,修长的手指隔着朦胧的纱幔,极轻地触了触散落的青丝。
像毒蛇小心翼翼地收敛起獠牙,珍重地碰触唯一的珍宝。“遵命。”
他眼底幽深暗芒一闪而过。
大
翌日,宁瑶睡醒收拾完赶到白玉广场,脚下传送阵的流光尚未散尽。她抬眼一扫,整个人僵住,闭上了眼睛。
一一一定是她睁眼的方式不对。
希望是她的幻觉。
她嘴角轻轻一抽,几乎本能地往旁边一挪,靠在那个戴着银蓝面具的祁淮一旁。
祁淮站得笔直,身形僵硬,任由她把自己当成一根木桩,对上突如其来的倚靠。
他微微偏头,发辫缀着的银铃随之轻响。
清越之音在广场上,霎时引来了无数道探究的视线。宁瑶睁眼,飞快地扫了一圈。
男三明御正站在荷钰长老身后,云冉冉和夜烁卿赫然在列。我是什么play一环吗?
队伍里掺着几位面生的新晋弟子,看向她的目光似讥似嘲,却又在她回望的瞬间迅速收敛,快得仿佛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