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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淮沉默垂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瓷盘边缘。宁瑶留了心,睡前特地将纱幔严严实实压进褥下。谁知翌日醒来,纤白腕间刚消的印记,现在又添了新的。
她蹙眉揉着惺忪的眼,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从前只当是蚊虫肆虐,可偏偏在祁淮消失又出现后,这些印记才卷土重来。连续观察数日,可仍是春夜迢迢,绮梦不绝。宁瑶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推开房门,就撞见步履匆匆的洛子晟。她眼皮都没抬,相当利落地别开脸,装作没瞧见这人。管他要说什么,她径直就要从他身边溜过去。“等等。"洛子晟见她又要像前几日那样视而不见,目光掠过她身后沉默的祁淮,心头那点疑虑又冒了出来,清冷声线难得透出急切,“借一步说话。这几日他翻遍古籍,越是深究“傀儡之术",真叫他摸到些不寻常的线索。“我同你有什么好说的?"宁瑶挑眉,却见对方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祁淮身上。
“关于傀儡的秘辛,"他压低声音,“你定然会感兴趣。”宁瑶正要抬步离开,闻言脚步微滞。
见她没立刻走开,这反应让洛子晟心下一动一-若是往常,她早扭头就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猜测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宁瑶沉默了许久,忽地回头对祁淮嫣然一笑:“祁淮,我想吃糖炒栗子了,你去帮我买些回来吧。”
“是,主人。"祁淮漆黑的眸子深深看了洛子晟一眼,这才默然转身离去。待人走远,洛子晟神色立刻凝重起来。
他立即开口:“你真没察觉他不对劲?我查过了,即便最顶尖的傀儡师,也绝无可能造出如此逼真、与活人无异的傀儡。"他语速快了几分,生怕她下一秒就不愿听。
“祁淮可是我花大价钱定制的,当然与众不同。"宁瑶不以为然,“那不可能精细到这种地步,你仔细将尤川对比祁淮,他们之间的差异。或许你只是不愿深想。”
宁瑶难得见他这般失态,竟一口气说这许多话。她梗着脖子,道:“知道了,我先走了。”
今日荷长老正式宣布青合宗海底地牢探查完毕,带着众人返回天道宗。宁瑶注意到回到宗门,可疑痕迹仍如影随形。天道宗天道峰,她的住所内。
宁瑶沐洗完毕,抬眼扫了一眼床柱,发现她带回的那只香囊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她送他的那一只海螺风铃。
宁瑶围着室内四周寻了一会儿,祁淮推门进来,放下茶壶,便站在室中负手而立,主动询问道:“主人,怎么了?”“我的香囊呢?”
“我见上面有块污渍,便做主丢了。"祁淮眼眸闪过一丝暗色。宁瑶察觉出傀儡语气里带着一丝微妙的情绪,她强忍住没透露出太多表情,只是静静地转身回到床榻边坐下:“哦知道了。”她的心脏紧张地开始砰砰直跳,她抬眼扫了一眼少年,放下纱幔,把自己裹进锦被,望着腕间红痕出了神。
一一或许该换个思路了,这些当真只是蚊虫叮咬么?细细回想,这些事日白日里祁淮那些看似无心的亲昵。为她绾发时指尖在颈侧若有似无的流连,喂她吃荔枝时轻轻擦过唇瓣的指腹,还有他每每望向她时,那双总是盛着无辜的眼,却又在深处藏着某种让她读不懂的幽暗的眸了……
这些日常的细碎片段,与旖旎得过分的梦境结合一起,她头皮发麻。宁瑶猛地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心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看向纱幔外。往日洛子晟所言祁淮不对劲,她总当他是偏见,选择她勉强可以忽略掉他的话,打着哈哈便糊弄过去。
就连夜烁卿特意带她去瞧那些眼神空洞、行动僵硬的傀儡,她也没觉得不对劲。还安慰自己是傀儡师不同,傀儡工艺自然有所不同。可直到这一刻,被刻意忽略的蛛丝马迹,如同挣脱了束缚的藤蔓,疯狂地缠绕上她不安的心间。
可这完美得不像话的傀儡少年,这些时日不经意的举动……绝对不太对劲!
她服了从云冉冉那里拿来的清心丹,这清心丹可保她一夜无眠,睁眼到天亮保持清醒。
“祁淮,我想喝银耳羹,你去帮我煮一碗。"她故作睡意地打了个哈欠,嘟囔道。
果真听见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宁瑶掀开纱幔,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翻身下榻,打算趁着夜色先行一步离开,仍是惊动了床柱上的风铃。
下一刻,手腕被一道滚烫的手死死扣住,那里滚烫地她一个激灵。一道阴影笼罩,宁瑶未及睁眼,裹挟着炙热气息,便沉沉地压在她耳畔:“主人……
微凉的指尖暖昧地摩挲着她的手腕,腕上是昨夜残留的红痕。那曾被她视为死物的少年,此时呼吸都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灼热,声音沙哑得令人心悸:“现在才发觉不对,想跑?太迟了,我的蛊快成熟了…宁瑶慌乱地抬眸一瞧,正是祁淮。
视线缠上,祁淮扬唇轻笑。
体内蛊虫的共鸣,发出炙热席卷他全身,他再也抑制不住,凑近箍上她的腰带入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