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静静听着皇后和陛下说着她听不懂的宫中趣事。
她插不上嘴,也不想说话,便只能闷着头用筷子插着盘子里的红烧猪肘子吃。
皇帝一杯酒下肚,意识到小姑娘完全不似其他女子般活泼热闹,才要开口和她说说话,便瞥见小姑娘正自娱自乐地对付猪蹄,腮帮子鼓起,连殷红的小嘴上也沾上了不少油脂。
他笑着,拾起桌上的手绢,替阮泱擦去唇上的油渍。阮泱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吓了一跳,她僵了片刻,立刻拍掉皇帝的手,往后仰去。
皇帝的手顿在空中半响,最终尴尬地手了回去。阮灼音见这架势,眉头直皱,她悄悄剜了眼阮泱,恨铁不成钢。她有意缓解气氛;“此番还得多亏泱泱的主意,这才激了那定国公带兵谋反。”
皇帝见有台阶下,便也顺势下了,他冲阮泱玩笑道:“是啊,这算命先生一算,谣言一传,若是朕也得被吓着。”
阮泱捏着帕子,不敢再看皇帝的眼睛,她一时半会儿愣在原地,也没回话。她难道真的要成阮家的棋子,莫名其妙地做皇帝的女人,和姑母共侍一夫?阮灼音见还是冷了场子,便只好换了另一套计划,反正眼下看来,无论如何,皇帝是喜欢阮泱的。
她冲门边的紫苏招了招手:“紫苏,泱泱的身子有些不舒服,你带她下去歇息吧,再煮一壶解腻的茶水让她喝。”
阮泱如释重负,她缓缓拜别道:“那臣女便先告退了。”阮泱离开后,空气中有半晌沉默,最终还是阮灼音先开了口;“臣妾恭贺陛下喜得麟儿。”
“皇后何时再给朕添一个嫡子,便两全其美了。”阮灼音听罢,勉强一笑:“臣妾年纪大了,身子又不见好,若要孕育子嗣怕是困难,况且陛下也很少来凤栖宫。”
皇帝捏了捏阮灼音的鼻子笑道:“你今岁不过才二十有二,说老还太早了些,朕从前对你确实冷淡了,但你放心吧,以后不会了。”“此番朕念阮氏有功,便功过相抵,既往不咎,可但你是朕的妻子,和其他阮家人不一样,可想要什么赏赐?”
阮灼音弯起唇角,疲惫笑道:“若要说赏赐,臣妾很贪心。”“哦?说来听听?"皇帝挑眉。
她道:"臣妾想要陛下的子嗣中,有阮家的血脉。”“陛下,泱泱这孩子聪慧可人,臣妾也见您对她怜爱有加,依臣妾看,不如趁李美人诞下皇嗣之喜,来个双喜临门?”皇帝笑叹说:“还是你与朕心有灵犀,朕虽对阮泱有好感,但也不愿强人所难。”
“泱泱这孩子年纪小,还不懂事,陛下是天之骄子,九五至尊,这天下没有哪个女子不会心动的。”
阮灼音捻起酒杯,对皇帝敬道:“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就如同当年我对陛下一般。”
皇帝听罢,接过她手里的酒水,嗤笑道:“那朕就拜托皇后日后多多在际泱面前为我美言了。”
凤栖宫歌舞升平,笙箫喧喧,这桃花酒酒水浓厚,香醇甜美,几杯下肚,二人都有些醉醺醺了。
阮灼音见差不多了,便给紫苏使了个眼色后,随后将半醉的皇帝搀去了榻上。
阮泱被紫苏领到一处小轩,她抬头看了眼小轩上方的提字-一“德成柔顺”。紫苏道:“姑娘,皇后在里面等着呢。”
阮泱听罢,驻足片刻,平息心中的不安后推门而入。殿内寂静无声,窗边的烛火尽数熄灭,阮泱蹙眉。莫非是自己来晚了,帝后都已经歇下了吗?她不敢高声说话,轻盈地在绒毯上走了几步,直到走到青灰色帘幔前,忽然听见床榻间有女子轻唤她。
夜晚风声呼啸,这女人的空幽之声宛如鬼魅,阮泱不禁起了层鸡皮疙瘩。她驻足在原地,只见帘幔间缓缓伸出一只纤细白皙手,这指甲上朱红的蔻丹,让阮泱很快认出这妩媚的女子正是皇后,阮灼音。她探了探身子,却忽然瞥见帘缝中一块明黄色的汗巾。阮泱暗暗一惊,才要转身逃窜,那只冰凉纤细的手便用力将她拽进了床幔。阮泱刚要呼救,可她的唇下一秒立刻被阮灼音捂住。借着月光一瞧,姑母今晚的打扮妩媚极了,阮灼音此刻未着外衫,丰盈雪肤上只挂着块藕色肚兜,她眉头紧蹙着,薄汗微湿额角。样子略显狼狈。
见皇后勾着腰,手掌捂住小腹,裤腿之间不断有深红的血印出,阮泱一惊。她读过一些医书,大致猜出这是血山崩。
阮灼音拉住阮泱,虚弱恳求道:“好泱泱,帮帮我。”阮泱下意识瞥了眼掉落在床笫间不知名的香丸,和榻上意识浅薄的男子,她猛然摇头,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替皇后侍寝。阮灼音焦急道:“你别怕,陛下很喜欢你,今夜一过,你就是天子的女人了,若生下皇子,日后你会有大福气的!”见阮泱还是拼命挣扎,阮灼音便死死掐住她的手腕:“听话,宫里的新人那样多,陛下若知道我不能侍寝,会厌弃我的!”“你就不能牺牲一下自己?为阮家铺铺路?我劝你不要这么自私自利!此时,榻上的男人动了动,阮泱有些绝望了,她不能喊人帮忙,可也不能就此妥协!
阮泱慢慢退到角落,看向躺在枕边的那柄玉如意,在皇后癫狂之际,背在后腰的手终于握住了那柄冰凉的玉如意。
她道:"“好姑母,我答应你,可你先放开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