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
子并一刀毙命,只怕很有难度,我猜你的手上应该有被抓伤的痕迹。” 赵淮一把掀开郑六的衣袖。 “果然有。” 手腕上的几道抓痕泛着红意,破皮处还很新鲜,是最近才伤到的。 “他们本来就该死!” 郑六怃然出声打断温俪的话。 七尺男儿陡然红了眼睛,因着愤怒牙齿都在隐隐打颤,额头上的筋络暴起。 郑六和宝珠本来是青梅竹马,半月前银柳突然说想要从京城到沛城去寻一位人,是家中的私密,郑六便没有跟上,但谁知过了半月就收到了宝珠的死讯。 他看过宝珠的尸体,上面都是被欺辱的痕迹,而宝珠的家人认为是宝珠在外面不守女德,嫌丢人,便草草下葬。 郑六一路寻着宝珠的痕迹来到了这间客栈,他想查出宝珠的死因,便在这间客栈当小二。 谁知却撞破了客栈老板窥探女客人的癖好,而那间屋子正好是宝珠死的地方,他以为是掌柜的欺负了宝珠。 他本来准备当晚就要去了解掌柜的姓名, 但掌柜却因为急事离开,谋杀便只能暂时搁置,谁知那一晚却来了两个男人找掌柜。 还委托他一定要把信交到掌柜的手上。 而信上描述的女人特征,与宝珠一般无二。 他才发现原来凶手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郑六说着目眦欲裂,语气也逐渐激动起来,“他们欺负我的宝珠,被掌柜发现,掌柜不仅没有阻止他们,还加入进去,这群畜牲,即便是杀一千刀一万刀都不管用,他们还得意洋洋的夸赞说掌柜换的动物蜡烛用在女人身上果然有滋味。” 郑六面色扭曲,仰天大笑,“这群畜牲只怕没想到有生之年也能有今天,我要让他们施加在宝珠身上的罪恶,千百倍的还回去!我要让衙门做不到的,以我自己的方式惩罚凶手,又有什么错!” “我本来只想要这桩案子成为鬼杀人案子,神不知鬼不觉,但你们为什么要出现,要查这一切!” 男人每句话如泣如诉,里面的仇恨几乎要喷涌而出。 赵淮皱眉,想让他将一切交给律法,可他嘴中的律法却并没有给到凶手应有的结局。 他陡然有些迷茫,若律法无法给予人以正义,那人又该如何。 温俪看着被仇恨充斥的男人,忽然联想到若有朝一日,她找到了杀害父亲的凶手,又会如何。 两人心中思虑万千,气氛陡然沉默下来。 但温俪只沉默片刻便出言反驳了郑六的话,“若人人如此,大周律法无法约束芸芸众生那这世间的罪恶只会越多,而你自以为的正义伤人伤己,世间罪恶总有光照不到地方,但我们能做的就是将每一丝光带到阴暗之处,恶人自有审判,而不该以恶制恶,让无辜之人举起尖刀成为恶人。” 这话如同一束光刺破赵淮迷雾一般的思绪,将他钻牛角的情绪碎得一干二净。 郑六恍然若失,他又哭又笑摇着头,“宝珠走了,我不在乎成为好人还是恶人,明日我会跟着你们去衙门接受我的惩罚。” 郑六整个人卸下力气瘫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赵淮绑住他的手脚。 在赵淮绑住他手的时候,郑六懒懒的抬起眼皮,看见赵淮身上系在腰间的那枚玉佩。 他陡然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赵淮,急迫询问。 “你这玉佩是何处来的。” 赵淮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从腰间扯下这枚玉佩。 “这是我自小带在身上的,怎么了?” 郑六激动道:“你这玉佩为什么只有半截。” 赵淮皱了皱眉头,没好气道:“什么只有半截,我这玉佩自小就是这样。” 看清郑六眼中失望,温俪拿过赵淮手中的玉佩,又将袖中自己拿到的那半截拿出来,归在一起呈现在郑六面前。 “你想找的玉佩是不是这样的?” 郑六顿时点头如捣蒜,“对对,没错就是这样的,宝珠说她要找的人身上就有这么一枚玉佩,想不到居然在你们身上,宝珠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温俪很疑惑,为什么在阿爹和赵淮手上的东西,这位宝珠姑娘居然也会知道。 她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郑六刚想说话。 “咻——” 一只箭矢携裹着凉意穿破窗纸袭来,一箭洞穿郑六的心口。 顷刻之间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有预料 赵淮拿着剑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追了出去。